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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很大

赏雪

赏雪。

她印象中,姑苏的雪总是温润的。姑苏…她的老家在苏州,年幼时双亲安在,还有个弟弟同她玩闹。她都干过些什么,无非是偷溜进林如海的书房,深奥晦涩的四书五经不爱看,诗词戏本倒看的不少;赏花赏雪赏雪,吟诗题画作联,也像个大家闺秀。母亲去世,入京城而寄人篱下,纵使府中外祖母这般疼爱,但也抵不过已故一人。京城里下雪了,不迟不早,是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罢,也是她在京城里见到的第一场雪。这儿的雪给人的感觉只有一字——冷,可姑苏的雪分明是暖的。院子里的姑娘们正在描着花样,一群孩子一样的嬉闹着,她只垂了眼,花笼裙摆摇曳在地,手里握了一把瓜子,站在廊上逗鸟。她抬眼便看见了她,她也正回过头对她一笑,黛玉只匆匆低下头剥了瓜子喂那鹦哥儿。


“怎么只在这站着,颦儿?”


脚步细细碎碎越来越近,她看到的分明是阳光照在那人半眯着水杏一般的眼睛,嘴角弯弯的,可她看到的却仿佛一片月华。宝钗顺手从她半摊开的手心里捏了一粒瓜子,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林黛玉的手,如藤蔓盘生蔓延,沿着她白皙的手腕子一直向上爬,顺带开了几朵花出来。她的脸上隐约浮现起淡红色。宝钗只是剥开了外壳扔给那上窜下跳的鸟去,这鹦哥本是薛宝钗的哥哥从街上买来玩的,见丫头们喜欢,他便又买了几只,送给人家逗乐。黛玉这只鸟是宝钗养的,买来新的不要,硬是要了她这只。黛玉瞄了人两眼,半晌才点点头


“不喜热闹罢了。”


说着,把最后一颗瓜子扔了鸟笼里,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盯着院子里的三两枝梅花。迎春探春那一群描了半晌花样,也觉得无趣,一群人又不知溜到何处玩闹去了。园子里是洁白一片,想必昨夜的雪也不算大,地上只有一层,也一早被那丫鬟婆子扫了干净。忽然觉得指尖一处温暖,惊慌间抬头四处张望,再没其他旁人,宝钗只是悄悄勾住她的手,动作自然而然,回过头来笑弯了眉睫对着她伸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顺手又将黛玉的袍子拉的更紧了些。两个人没说什么,只是你一边我一边的站在廊上,黛玉抬眸偷瞄人一眼佯装不在意瞥向一旁小声道。


“宝姐姐不去下棋绣花,倒是陪我在这站着做甚么?”


“我在…赏雪。”


她说了赏雪,却没有看雪,跟着视线看向园子里的梅出神,黛玉闻到一股子香气,不像是从宝钗怀里闻着的冷香,不知道是不是那梅花在太阳下暖的散发出来香味。黛玉撇过头,清秀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她平时也不喜那花儿啊粉儿的,看上去干干净净温和谦顺的样子,睫羽上翘轻颤,只一笑便惹的人移不开眼。


“…姐姐莫要诈我,这那里来的雪?”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宝钗低下头眼眸一转,轻握着人的手紧了一紧,偏过头来盯着黛玉启唇轻吟,恬淡温柔,“……似与不似都奇绝。”黛玉嗔她一眼,软绵绵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一丝绯红,连耳根似乎也红透了,像蒙上了一层纱,好比雪中的红梅,初春的桃杏。宝钗轻轻拉着她从长廊上下来,踱到那棵梅前,那股清香似乎更浓了,是她染了梅,还是梅染上了她?迷迷糊糊的跟着人下去,宝钗伸手掐下一朵开的正艳的,撩起她耳边的青丝,掐着花在人额前比量了一下,别在她的耳边。那罥烟眉、含露目就在跟前,水灵灵如那池子里与莲花濯过一样。手掌蹭过她的脸颊鬓角,


“我如何比得寿阳公主?”黛玉调笑着伸手摘了梅花,凑近嗅了嗅,将花贴到宝钗胸口送到她怀里,两种香味混杂着分也分不清。她只贴近了人,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任对方拢起她的手:细长的像一把水葱,但水葱哪有如此温润的触感。她不爱带手炉,此出门也故意没有带

但是有人替她暖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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