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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很大

[香忍]血亲

她不止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黑暗中幼小的身躯颤抖的瑟缩在角落里,泪水从恐惧的眼中一颗一颗掉落,听着恶鬼讥笑与肌肉被撕咬破开的声音,父母与姐姐的躯体无声躺在血泊里无论她怎样叫喊都无人回应。

 

从这样的梦里醒来,蝴蝶忍惊恐的睁开眼毫无防备地喘息着,黑暗中纹路模糊的天花板以及实验台上还未凉透的玻璃仪器告示她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只是刚睡下就不幸被梦魇侵扰。能感受到单薄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沾湿有些黏在身上的感觉,这样子要再去洗一遍澡吗?蝴蝶忍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扶着额头,梦中的场景并会再让她感到陌生,说是陌生,毋宁说是勾起了久远的记忆。四肢又酸又软,重新躺进柔软的床铺,闭上了眼睛,但是很难再次陷入睡眠。直到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似乎在自己的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才悄悄离去。是那个孩子出任务回来了呢…直到现在,她才终于将梦境和现实分开:她正躺在蝶屋内自己的房间,并没有鬼的袭击。虽说是梦境,但也是由亲眼所见之物拼凑而成,幻化为记忆深处抹不去的阴影,或许她还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此。香奈乎斩鬼任务结束已经归来,她相信那个孩子的实力,但是也担心她是否受伤。毕竟这么晚了,小葵和其他孩子已经睡着了,不愿吵醒她们的香奈乎或许最后一个轻手轻脚经过的是忍的房间,驻足片刻发现她也许已经睡下就没有忍心打扰。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孩子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她。这样想着,蝴蝶忍翻过身,拉开门同样轻轻的走到香奈乎的房间门前,里面的油灯亮着十分微弱的光亮,她叩响了木板门,小声说了一句“失礼了”便拉开门直接进去,结果看到了那孩子一个手笨拙地往另一只手臂的伤口上绑绷带的画面。

 

香奈乎被吓了一跳,手上本来艰难的缠了一半的绷带滚到了地上。她焦急的伸手去捡,可弯腰的同时发现那卷绷带已经被一只小小的手捡了起来,她抬起头,接着微弱的火光,她看到师傅正弯起眼眸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只穿了一件洁白的里衣,被光线衬托出如此温和的面容轮廓却显得有些许的疲惫。香奈乎呼吸一滞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脸颊有些发烫的移开了视线,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吵醒的师傅,每夜研制毒药与药品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而自己鲁莽地扰人清梦,会让人感到过意不去…

 

“手臂,受伤了吗?香奈乎。”

 

蝴蝶忍抿起唇,好看的眉毛向下皱起,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将香奈乎系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解开,把她拉到床边坐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香奈乎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头顶柔软的触感让人依恋。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嗫嚅,同时香奈乎刻意想往远离忍的那边挪一挪,离得太近会让自己感到心神不宁。或者直说香奈乎早就已经发觉到自己对自己最尊敬最重要的师傅兼唯一的亲人产生了龌龊的感情,她曾经在忍累得趴在实验台上浅浅入眠的时候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盯了几个小时,内心情愫疯狂翻涌,直到小葵来把师傅叫醒她才匆匆离开——但是这件事不能言语,也不能让眼前的人察觉。

 

“没有…只是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伤。”

 

忍见这个孩子低着头往外挪,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放在她头顶的手收回。尴尬的沉默之后,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捉住香奈乎的手腕重新把她拉回到自己旁边。

 

“那么,既然受伤,自己处理伤口不方便会感染的,明白吗?”

 

香奈乎没有防备又被拉了回去,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低下去,乖乖把手臂交给了蝶屋的医生。忍认真审视伤口的侧脸,似乎散发着格外迷人的魅力。香奈乎只是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心脏跳动的频率便加快了,她觉得对自己的亲人抱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多么肮脏,她没有资格攀附如此温柔高洁的灵魂。以至于在她想象过忍如果没有加入鬼杀队,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一生平淡而幸福…她根本无法想象忍被其他的男人占有,因而她庆幸忍还愿意待在鬼杀队,而香奈惠姐姐的愿望却是忍能够退出鬼杀队得到普通的生活。香奈乎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罪恶,是对香奈惠的否定以及忍灵魂的亵渎…

 

“好了,那么,请好好休息吧?”

 

忍已经包扎好了她的伤口,露出往常一样的微笑,不想过多打扰,蝴蝶忍想让香奈乎在天亮之前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她朝香奈乎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并且细心的为她关好门。

 

蝴蝶忍是个细心而敏感的人,而栗花落香奈乎是个迟钝呆板的孩子,她不会不明白香奈乎对于她的异样。自从姐姐去世后她变得十分浅眠,也就是说那天她在香奈乎盯着她看了几个小时期间她已经清醒,只是两人无言相对,两个人的内心都饱受煎熬。她又回到了房间,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夜色中庭院地面上的月光。桌子上的紫藤花和针头整齐的摆在角落,她不会去也不能够去回应香奈乎的感情,不是因为她是女孩,是继子或者是妹妹,而是因为她不能给予她渴望的东西。那是她最后的亲人,最后的寄托。那么,以那个噩梦为契机,她才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忍没有再想下去,她的双眼凝视着紫藤花,忽然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已经注定的未来,而是怕香奈乎这个孩子今后诡谲艰难的未来。她知道那个孩子十分依靠自己,但经历了许许多多,怎么可能平安无事过着安宁的生活?自己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两个人依旧维系着变质的亲情。任务,斩鬼,救治伤员…那天晚上以后一切生活都照常进行。

 

炼狱先生死亡的消息传来时,忍和香奈乎正在任务返回的途中。蝴蝶忍只是皱着眉声音小到不知说给谁听“是吗…炼狱先生啊…”在这之后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香奈乎的手心出了冷汗,悲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看不懂她的师傅,为什么还能在这个时候微笑着对她说“没事哦,别担心。”香奈乎下意识想伸手握住忍的手,但是刚伸出去就缩了回来,死亡并不少见,她悲伤却没有理由渴求忍的安慰,也不想把多余的感情施加在他人的身上。两人到达蝶屋已经是深夜,香奈乎看着师傅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她记忆中的蝴蝶忍是爱憎十分分明的人,非常爱生气,不知道从那天开始突然变成了这样,让人再也捉摸不透,一直在笑着。但是她明白,忍姐姐还是忍姐姐,从来不会变。她现在很想和忍待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人会让悲伤无限膨胀。

 

“…哎呀?香奈乎…有什么事吗?”

 

忍没有想到香奈乎会突然来找她,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背过身迅速将注射器收了起来,微笑着过去捧起她的脸。

 

“有点烫呢,回去好好休息,好吗?”

 

香奈乎到她藏起的注射器,从那微凉的指尖到毫无破绽的温和笑容,她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待在忍的房间里,于是直白干脆的小声开口

 

“…我…我想跟师傅待一会儿。”

 

她不敢去看忍的表情,这种时候沉默的气氛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煎熬,忍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早已比她还要高的孩子,有些复杂不知所措,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已经比自己强大太多了,能够一人之力斩断鬼的首级,强大的花柱…或许没有自己也完全不用担心她。忍眨了眨眼,随后以一声叹气打破了胶着的氛围

 

“…好吧,香奈乎是想一起睡?可以,过来吧。”

 

香奈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忍上床背对着她躺下,笨拙的跟了过去,保持了一定距离轻轻躺在边上,她很想问问那个藤花的毒素和注射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不敢,尽管迟钝但香奈乎也已经猜到一二,她害怕得到的答案和她所想的是一样的。忍常年接触各种草药毒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很淡的草药味,香奈乎在刚来到蝴蝶家的时候总是被香奈惠姐姐硬抱在怀里一起睡,忍总是嫌弃的看着她自己睡另一边,但是身上的味道和这个房间的味道是一样的。她紧紧闭着眼睛面朝着天花板迫使自己陷入睡眠中。

 

“…香奈乎,你觉得鬼可怜吗?”

 

旁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忍转过身来漂亮的紫色眼睛盯着香奈乎

 

可怜吗?她不觉得,杀害了师傅的姐姐与很多人,还有炼狱先生。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忽然觉得此时的蝴蝶忍应该比自己更加孤独。尽管也痛恨着鬼,却还要强迫自己继承姐姐的遗志说着什么和鬼和平相处的话,那可是破坏了她的家庭杀害亲人的凶手,怎么可能与他们和平相处?

 

思考着,香奈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被杀掉就是他们的救赎。”

 

蝴蝶忍凝视她一阵,良久,慢慢道“你说的对。”

 

停了停,她又道“我…有个计划,不,现在只是想法…总有一天…到那天…”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低垂着眼眸露出了一种痛苦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香奈乎看着忍,她明白蝴蝶忍只是在处处勉强自己罢了,眼眶下泛红的痕迹,面容憔悴的叹息,一碰即碎一般的脆弱。香奈惠姐姐去世后,忍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而是越来越像香奈惠,可靠又强大。这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香奈乎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她同样,比任何人都希望忍能一直活下去,活到白发苍苍。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多么高尚…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香奈乎忽然凑过去,用她颤抖的唇吻上蝴蝶忍的唇。忍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睁开眼,她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她还活着,她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想起姐姐,想起父母,她太弱小,香奈惠劝她退出鬼杀队,她不会是十二鬼月的对手。她很想回应香奈乎真诚的感情,告诉她这并不龌龊,也不肮脏,而自己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高尚…。她的头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最后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空白…终于她的泪水涌了上来,香奈乎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忍,她看到师傅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只能笨拙地愣在原地“忍…忍姐姐…对不起…抱歉…”

 

 

自那一吻之后,蝴蝶忍和香奈乎有几天没有见面。就算是紧邻的房间,却在走廊里打照面都不曾。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互相躲着对方。

 

震惊吗?意外吗?并不。香奈乎对她的感情,她早已知晓。

 

那究竟为什么?

 

因为…害怕吗?

 

 

 

 

 

蝴蝶忍终于在那天的午后叫来了正在训练的香奈乎。香奈乎有些紧张和窘迫,双手握在一起,她害怕忍会责备她,亲口否定她的感情。

 

“不用那么紧张,香奈乎。”

 

忍只是微笑着轻轻,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但是…我对您做了过分的事。”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很…在乎我,不是吗,香奈乎?”

 

香奈乎终于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她看到忍脸上挂着笑容,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点了点头。她真的很在乎。

 

“但是…请原谅我哦…香奈乎,抱歉。”香奈乎的眼圈突然红了,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忍看到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用拇指轻轻揩过她微红的眼角。

 

“就是因为怕你这样,才不能告诉你。”

 

“…我没有拒绝你,已经代表了我的心意,请你不要怀疑。但是现在…我们不可以。”

 

结果眼泪越来越多,在师傅面前丢人了吗…香奈乎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的手再一次被那双小小的手覆住,既然接受了,为什么不可以?香奈乎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孩子气上来,她拥住忍的肩膀,又一次吻了上去。不同于那天晚上的浅尝辄止。忍把她推开,她重新奉上双唇。

 

“等等…别…会被看到…”

 

蝴蝶忍惊讶于这个孩子的失控,她双手抵住香奈乎的肩膀别过头想阻止她的亲吻,她担心会有人看到她和她的继妹恬不知耻的亲吻,毕竟这是白天,即使在后院,也难免会有路过的人。香奈乎眼睛有些发红,她的胸口起伏着,呼吸急促,没有再向前侵犯,但也没有松开手。

 

“为什么…?”忍的手指点在了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蝴蝶忍平复了一下呼吸,眼角湿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呼吸不稳而导致。她双手捧起香奈乎的脸,轻轻按着她的后脑勺将香奈乎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香奈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所以…你不用否定自己,也不用怀疑我的心意,好好活下去”

 

“那个计划,以后我会告诉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够活到白发苍苍哦,香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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